由我率领的东岸部队,于8月2日晚派东山中队到全州县城对岸的钵盂山放枪扰乱敌人,巨望中队则进攻两河,并再次攻克两河乡公所,破了大地主蒋仲仁家族的粮仓救济灾民。慑于我军威势,五百岭地主蒋运炳家族和源东地主邓笃忠自动捐粮捐款,杀猪劳军,并暗中支持我们弹药枪支。8月3日,我率队奔袭文市,由巨望中队迂回包围,东山中队正面主攻。战斗中,刘心潜同志身先士卒,率部迅速冲入文市,同时占领文市附近灌江各个渡口,敌乡长率领乡保安队西撤,战士们紧追不舍,直追过浮桥进入西就村,将敌击溃。此仗缴获战马一匹、电话机一部、光洋数百元及步、手枪多支,战士刘庚生在战斗中不幸牺牲。攻下文市的当天正逢圩日,赶圩的人很多,趁此机会,蒋念洁、刘心潜、邓德敏、邓国衡和我等几位领导人亲自向群众做宣传工作。政工人员也加紧进行宣传,书写标语,号召人民同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作斗争。在我们的宣传组织下,不少人报名参加了起义部队。
当晚,起义部队从文市撤至大溪村宿营。5日,召开干部会议,将东岸部队扩编为一个大队,称为“全灌农民解放支队第三大队”(也叫东山大队),大队长唐元铎,副大队长廖基豪(王定),参谋长邓国衡,副官范业勋,军需谭佑云,下辖第七、八、九3个中队,加上秀江源独立中队,共有人枪近500,配有轻、重机枪各一挺。大约8月10日左右,部队在开台岭击败碧营乡保安队,而后向泡江进发,行至苏江时,遭到省保安队和灌阳县保安队的伏击,战士们英勇奋战,从中午11点一直打到下午4点,才分别突围到蒲仔箐集中,趁夜行军到秀江源孔家村。这一仗打得很被动,损失很大,整个部队约有三分之一的队员失散。
在孔家村,我们获悉灌阳中队在盐田源李家桥失利,正想派人与其联系,不料敌保安队又追了上来,并抢占西、南、北三面的山头,向我部猛烈射击,此刻大约是8月12日上午10点。发现敌情后,我命令一个中队登上孔家左边的后龙山掩护,其余部队迅速往东撤退。部队且战且走,登上了都庞岭主峰韭菜岭,这一来,虽摆脱了敌人,但南去观音阁的路已被敌人卡住,已不能与西岸部队会师,部队只好向湖南省的永明前进,第二天到达永明境界的山坳口。在此,我召集骨干讨论部队的去向问题。会上,我和一部分党员还是想从永明去江华,再撤到桂东,但大部分同志主张回东山,认为家乡情况熟悉,便于活动。由于考虑到一直与西岸部队联系不上,部队又连日失利,指战员极度疲劳,且供给也很困难,最后一致决定回东山。
在回师广西的途中,我们于8月14日下午5时左右在道县西边重镇蒋家岭击溃了湖南省保安司令部区冠纵队的一个连以及乡公所的警察三四十人。晚上9点钟向永安关前进,到关下时,遭到布防于此的敌人的伏击,我部仓促应战,大部分队员被冲散,整个大队也被打乱了。第三天黎明,廖基豪、蒋昌斌、唐善笃带领7名战士转至黄泥冲, 由于叛徒邓德鹿的出卖,被两河乡乡长邓崇芹带领的乡保安队包围。除廖基豪、唐善笃、蒋昌斌3人突围外,其余多是政工人员和女同志,且弹尽粮绝,无法再战,蒋继麟、唐慧珍、邓素菊、王黑毛及一名姓戴和一名姓汤的战士共6人被敌俘虏,这些同志,除少数由组织营救出狱外,多数被反动派杀害或判处重刑。
我和刘心替、肖含芳、王树志、唐善继等人,由群众带路,分别通过清水关、雷口关、高木关,回到广西,在东山边沿木板村住了两天,共收容到失散队员三四十人。在开往雷公岩的途中,不少战士自动离队,肖含芳也经我同意前往桂林。到达泽洛峰时,只剩下10个战士及刘心潜、王树志和我3个干部,见此情况,我们商量决定,将武器埋藏好之后,我们3个干部分别往湖南撤走,其余战士留在本地分散活动。这大约是8月24日或25日,西岸部队的一些主要领导及骨干,也分别于8月中旬至9月底先后撤到桂林,转入灵川打游击。轰轰烈烈的全灌人民武装起义,在国民党桂系军阀的残酷镇压下失败了。
全灌起义虽然被国民党反动派血腥地镇压下去,但是它的意义是不可磨灭的,其影响也是深远的。半个月之内,全灌地区即组织起近1000人枪的部队,攻克石塘、头所、平板、陈家卫、两河、昭文、巨望、碧营、蒋家岭等敌人10余个乡公所和据点;宣传和实行了我党的一系列正确政策,破仓分粮,救济灾民,使政治斗争、军事斗争和群众的经济斗争紧密地结合起来。因此,提高了群众的觉悟,初步打击了地主阶级及其反动的乡村政权。我们的一些主要骨干,在起义被镇压后,转移到灵川游击区,在桂北地下党领导下,总结经验教训,又回到全灌地区恢复和发展了全灌的武装斗争,最后配合解放大军解放了整个桂北。
全灌起义所创下的光辉业绩将永远留在全灌人民的心里,也将长久地铭刻在我的心中!
原文载《全灌起义》一书,作者是任全灌特支书记,全灌起义总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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